第六十四章脫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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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綺羅和潘管事說完了話，喊上春草一起出了大牢。
她們走在順天府衙的回廊上，春草忍不住怪道：“東家，你一個勁的擦手是什麽意思？我給你帕子。”
姜綺羅想到潘管事肥油油的手，搖頭：“不用，不過是剛剛碰了臟東西，別汙了你的好帕子。”
順天府衙清凈整潔，院中種著的幾棵樹也落盡了葉子。倒是墻角處放著一些小盆栽，多是松柏。比起文人氣質的宰相府，順天府衙更多了些天宮一般不染塵埃的清冷之氣。
在這冷清的院子裏站著一個人，在蒼藍的天空之下，越發顯得孤高。
那人聽到了腳步聲，回過頭來看姜綺羅，姜綺羅懷著不安的心，卻不得不打招呼：“趙府尹，天都要黑了還不回家嗎？”
趙懷遠微微搖頭：“我甚少回家，大多數時候居於府衙。”
姜綺羅附和道：“辛苦、辛苦……”
趙懷遠看著她，目光高深莫測，讓她以為臉上沾了什麽。她悄悄問了春草，春草只說：“啥也沒有，東家好看著呢。”
姜綺羅莫名其妙，生生想出個話茬，她對趙懷遠道：“多謝府尹大人給我們指點迷津，否則紀寧這事真無從下手。”
趙懷遠冷硬地截斷了她的話：“我什麽也沒說。”
當時趙懷遠說了一堆話，姜綺羅無法理解，越九霄卻如看到一盞明燈。他告訴姜綺羅，府尹的意思是讓白苗兒撤去舉報。
姜綺羅不確定：“真的？”
越九霄信誓旦旦：“當然，他是當官的，把話說明了就成徇私枉法了。不過他肯定是這個意思，嘿嘿，這家夥也不是看起來那麽又臭又硬。”
要白苗兒撤訴說起來容易，要做到卻不，姜綺羅下了很大決心，才甘心以放過潘管事為交換。
無論如何，沒有趙府尹，他們現在一籌莫展。她對著趙懷遠盈盈下拜：“總之，我和春草要謝過府尹大人。”
春草聽說紀寧還有救已經很開心，又聽說是趙府尹的主意更是感激，學著姜綺羅的模樣也拜了一番。
趙懷遠背轉了身，意思是不受她們的禮。
姜綺羅自覺無趣，說了聲告退，就帶著春草要走。
誰知趙懷遠又喊住了她：“姜小姐要去看望那位姓越的公子？”
“是啊。”她還要把和潘管事談出的結果告訴越九霄呢，“府尹有要事托我轉告他？”
出乎意料，他說的事情一點也不重要：“天色已晚，孤男寡女同出一室於理不合，姜小姐還是要註意些。”
姜綺羅皺皺眉，心裏暗嘆，都是讀書人，怎麽越九霄就潑猴一樣嗎，趙府尹卻這麽迂腐。她應付道：“大人教訓的是，民女和越先生隔著門說兩句就是。”
趙府尹仿佛很滿意：“這就對了。”
姜綺羅拉著春草走了，滿心地狐疑，這趙府尹管得怎麽那麽寬？
不過身在他的地盤，姜綺羅還是給足他面子，當真和越九霄門裏門外地說了幾句，就和春草擠在一起睡了。
翌日清晨，白苗兒現身在順天府牢房的門口。她是一早收到府衙的人傳話，說潘管事要見她。
她一身水綠衣裙，襯著蒼白的面龐和太過纖細腰身，仿若一支風中百合，隨時會被折斷。
潘管事見了新娶的小妾如此憔悴，卻沒有憐惜之色，冷笑道：“我不在你身邊，你還過得挺滋潤嘛，都不記得來看看我。”
白苗兒對潘管事從來沒有感情，何況白老爹曾經被他逐出田莊。所以來順天府時她根本就忘記了問問潘管事的下落，回了家反而還盼著這粗鄙之人就這麽消失在眼前為好。
潘管事見她不言語，劈頭蓋臉便道：“去和府尹說，你看花了眼，紀寧根本不是什麽逃兵。”
白苗兒冷淡的目光忽然狠厲起來：“憑什麽？我不能放過姜綺羅！”
“可是現在我要被問罪了！和她交易是唯一的活路！”
白苗兒滿不在乎，她真的不在乎她丈夫：“是你被問罪，與我何幹？你為什麽要幫姜老爺做殺人的事呢？活該。”
潘管事瞪大牛眼：“臭婆娘，沒了我你算個什麽？你吃的、穿的、用的都從哪裏來的？”
白苗兒低下頭，說道：“我本就是個窮孩子，好吃好喝沒有也習慣了。只有越大哥不能被玷汙，我非要姜綺羅離開他。”
冷不防潘管事伸長了手，一巴掌扇在了白苗兒臉上：“你不過是個靠我活著的女人，別把自己太當根蔥！”他順手揪住她的領子，把瘦弱的白苗兒拖到面前：“你是不是很喜歡越九霄？看他受傷心疼成這樣？等著吧，你若不救我，我一定找人弄死他！”
白苗兒半邊臉腫起老高，好像牙齒都被打得松動了。潘管事松了手，她退了兩步，通紅的眼睛盯著牢房裏冷笑的男人。“你殺不了越大哥，他很厲害！”
潘管事嘿嘿地笑：“你也看到了，這次他就挨了一刀，下次說不定就沒命了。”
白苗兒不知道越九霄傷情如何，她只記得昨天大堂上的匆匆一面，越九霄胸口的血跡像是猙獰的毒蛇糾纏她的記憶。她怎麽也忘不掉，昨夜睡夢中都是越大哥中刀的模樣。
“不要，你不許傷害他！”白苗兒伸手抱住潘管事的腿。
潘管事看著她卑微的模樣自鳴得意：“沒出息的女人！還不快去見府尹大人，今天不把我放出來，我刨了你爹的墳頭！”
潘管事知道，這是另一件威脅白苗兒的利器。他看著白苗兒慌張跑掉的身影，大咧咧地坐下，靜等著重獲自由。
師爺聽說前兩天接的兩個案子都撤訴了，不由得罵娘。他忙得四腳朝天，結果落得個全都一筆勾銷。
趙府尹把卷宗封存了，命衙差放人，瞥了一眼師爺說道：“有案無案，貧民窟師爺還是要去。”
師爺覺得他才是兩個案子的苦主。
紀寧走出大牢，陽光灑在臉上，他覺得太刺眼，忍不住閉緊眼。
猛地覺得手臂一熱，低頭一看，春草摟緊了他的胳膊。“快走！東家說為了慶祝，帶我們去吃好吃的！”
姜綺羅和越九霄就在不遠處等著，看到紀寧含淚的目光都是一笑。
姜綺羅說道：“吃過好吃的，咱們可要回染坊重新開工了。咱們這次一定要成大氣候喲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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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綺羅想到潘管事肥油油的手，搖頭：“不用，不過是剛剛碰了臟東西，別汙了你的好帕子。”
順天府衙清凈整潔，院中種著的幾棵樹也落盡了葉子。倒是墻角處放著一些小盆栽，多是松柏。比起文人氣質的宰相府，順天府衙更多了些天宮一般不染塵埃的清冷之氣。
在這冷清的院子裏站著一個人，在蒼藍的天空之下，越發顯得孤高。
那人聽到了腳步聲，回過頭來看姜綺羅，姜綺羅懷著不安的心，卻不得不打招呼：“趙府尹，天都要黑了還不回家嗎？”
趙懷遠微微搖頭：“我甚少回家，大多數時候居於府衙。”
姜綺羅附和道：“辛苦、辛苦……”
趙懷遠看著她，目光高深莫測，讓她以為臉上沾了什麽。她悄悄問了春草，春草只說：“啥也沒有，東家好看著呢。”
姜綺羅莫名其妙，生生想出個話茬，她對趙懷遠道：“多謝府尹大人給我們指點迷津，否則紀寧這事真無從下手。”
趙懷遠冷硬地截斷了她的話：“我什麽也沒說。”
當時趙懷遠說了一堆話，姜綺羅無法理解，越九霄卻如看到一盞明燈。他告訴姜綺羅，府尹的意思是讓白苗兒撤去舉報。
姜綺羅不確定：“真的？”
越九霄信誓旦旦：“當然，他是當官的，把話說明了就成徇私枉法了。不過他肯定是這個意思，嘿嘿，這家夥也不是看起來那麽又臭又硬。”
要白苗兒撤訴說起來容易，要做到卻不，姜綺羅下了很大決心，才甘心以放過潘管事為交換。
無論如何，沒有趙府尹，他們現在一籌莫展。她對著趙懷遠盈盈下拜：“總之，我和春草要謝過府尹大人。”
春草聽說紀寧還有救已經很開心，又聽說是趙府尹的主意更是感激，學著姜綺羅的模樣也拜了一番。
趙懷遠背轉了身，意思是不受她們的禮。
姜綺羅自覺無趣，說了聲告退，就帶著春草要走。
誰知趙懷遠又喊住了她：“姜小姐要去看望那位姓越的公子？”
“是啊。”她還要把和潘管事談出的結果告訴越九霄呢，“府尹有要事托我轉告他？”
出乎意料，他說的事情一點也不重要：“天色已晚，孤男寡女同出一室於理不合，姜小姐還是要註意些。”
姜綺羅皺皺眉，心裏暗嘆，都是讀書人，怎麽越九霄就潑猴一樣嗎，趙府尹卻這麽迂腐。她應付道：“大人教訓的是，民女和越先生隔著門說兩句就是。”
趙府尹仿佛很滿意：“這就對了。”
姜綺羅拉著春草走了，滿心地狐疑，這趙府尹管得怎麽那麽寬？
不過身在他的地盤，姜綺羅還是給足他面子，當真和越九霄門裏門外地說了幾句，就和春草擠在一起睡了。
翌日清晨，白苗兒現身在順天府牢房的門口。她是一早收到府衙的人傳話，說潘管事要見她。
她一身水綠衣裙，襯著蒼白的面龐和太過纖細腰身，仿若一支風中百合，隨時會被折斷。
潘管事見了新娶的小妾如此憔悴，卻沒有憐惜之色，冷笑道：“我不在你身邊，你還過得挺滋潤嘛，都不記得來看看我。”
白苗兒對潘管事從來沒有感情，何況白老爹曾經被他逐出田莊。所以來順天府時她根本就忘記了問問潘管事的下落，回了家反而還盼著這粗鄙之人就這麽消失在眼前為好。
潘管事見她不言語，劈頭蓋臉便道：“去和府尹說，你看花了眼，紀寧根本不是什麽逃兵。”
白苗兒冷淡的目光忽然狠厲起來：“憑什麽？我不能放過姜綺羅！”
“可是現在我要被問罪了！和她交易是唯一的活路！”
白苗兒滿不在乎，她真的不在乎她丈夫：“是你被問罪，與我何幹？你為什麽要幫姜老爺做殺人的事呢？活該。”
潘管事瞪大牛眼：“臭婆娘，沒了我你算個什麽？你吃的、穿的、用的都從哪裏來的？”
白苗兒低下頭，說道：“我本就是個窮孩子，好吃好喝沒有也習慣了。只有越大哥不能被玷汙，我非要姜綺羅離開他。”
冷不防潘管事伸長了手，一巴掌扇在了白苗兒臉上：“你不過是個靠我活著的女人，別把自己太當根蔥！”他順手揪住她的領子，把瘦弱的白苗兒拖到面前：“你是不是很喜歡越九霄？看他受傷心疼成這樣？等著吧，你若不救我，我一定找人弄死他！”
白苗兒半邊臉腫起老高，好像牙齒都被打得松動了。潘管事松了手，她退了兩步，通紅的眼睛盯著牢房裏冷笑的男人。“你殺不了越大哥，他很厲害！”
潘管事嘿嘿地笑：“你也看到了，這次他就挨了一刀，下次說不定就沒命了。”
白苗兒不知道越九霄傷情如何，她只記得昨天大堂上的匆匆一面，越九霄胸口的血跡像是猙獰的毒蛇糾纏她的記憶。她怎麽也忘不掉，昨夜睡夢中都是越大哥中刀的模樣。
“不要，你不許傷害他！”白苗兒伸手抱住潘管事的腿。
潘管事看著她卑微的模樣自鳴得意：“沒出息的女人！還不快去見府尹大人，今天不把我放出來，我刨了你爹的墳頭！”
潘管事知道，這是另一件威脅白苗兒的利器。他看著白苗兒慌張跑掉的身影，大咧咧地坐下，靜等著重獲自由。
師爺聽說前兩天接的兩個案子都撤訴了，不由得罵娘。他忙得四腳朝天，結果落得個全都一筆勾銷。
趙府尹把卷宗封存了，命衙差放人，瞥了一眼師爺說道：“有案無案，貧民窟師爺還是要去。”
師爺覺得他才是兩個案子的苦主。
紀寧走出大牢，陽光灑在臉上，他覺得太刺眼，忍不住閉緊眼。
猛地覺得手臂一熱，低頭一看，春草摟緊了他的胳膊。“快走！東家說為了慶祝，帶我們去吃好吃的！”
姜綺羅和越九霄就在不遠處等著，看到紀寧含淚的目光都是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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